闻讯赶来的姑姑婶婶舅妈表姐表妹们,都放下手中的活,大家自觉地安排好值班的时间,24小时轮流陪伴在母亲身边
那些日子,前来看望母亲的亲戚朋友同事络绎不绝,其中包括我的、爸爸的和弟弟的朋友们
同房的病友们都感到奇怪,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缘?妈妈感到很安慰,她对我说:“孩子,做人就要这样做,宽容一些,善良一些,妈妈这一辈子能在这时得到这么多人的关心和爱也就满足了
”
一个是宿舍
第十二棵柳树彻底干枯的时候,我在那栋楼房里已经住了三年,第一年在倒数第三个房间,没多久,又搬到大门右边的第一个房间,第三年搬到了对面的房间
第一年住的房间有些古怪,晚上总是有些声响——都是在午夜以后,咚咚的响声接连不断,我听了好些日子,也不知道那声音到底在哪儿响,为什么响
他们后来告诉我,那房间很多年前,有一个人在里面上吊死了——我惊怵,没过半个小时,我就搬了出来
第二个房间安静多了,可总是有不少的老鼠,中午还活跃异常,我在床上看书,它们在地面缓慢行走,或者跳舞,有几次还看到几只白色的小跳鼠,全身白,尾巴细长细长的,很可爱
第三年夏天,房间重修,我搬出来了,冬天竣工,却没有再搬回去,转到了对面的房间,这里有阳光,窗外是一小片的榆树灌木,很幽静,我喜欢
西山坡有片枫树林,天热老翁也没什么觉,就来树下乘凉,这棵老枫树树叶稠密,树身健壮,发觉惟有枫树不长那很丑的毛毛毛虫,不妨释怀的在树下歇凉,不必担忧被毛毛毛虫蛰了
坐在被雪水冲洗的纯洁却没有生青苔的大岩石上,岩石被热辣辣的太阳晒的暖洋洋的,坐了很安适和坐在自家的土炕上一律
第二次回去时,依旧是夏季
稀疏的白杨树荫,已经无法伴我走到能看见操场的角度,黄色土屋消失了,球台倒塌了,柳树的腰弯了,连它身上的钟也不见了
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是多么容易被人理解为胸无大志目光短浅的可怜虫
当青春的激情像水分一样被蒸干后,剩下的只能是生活驳杂的颜色,那无疑是相当坚硬与苦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