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在水边,看着这些黑黑的山石,我会莫名地想到红楼中的那块通灵宝玉,会无端地觉得笨极也是巧极,头脑中会忽然冒出那几句“无缘补天,遗落人寰;悠悠万事,皆归一憨”来,本来糊涂的大脑豁然开悟,就像醍醐灌顶
在那条山涧边,我对“大智若愚”这个成语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吧嗒吧嗒地抽着纸烟,脸上是我熟悉的笑容
但是眼窝陷得更深了
我第一次发现他那么地老了
村里稍微上了点年继的人都知道章伯钧从小就命苦,6岁那年,父亲不幸溺亡,他们弟兄三人由母亲扶养,上祠堂公学,就是村后那所很有年头的育才小学
虽然后来弟兄三人都很有出息,相继出国深造,成了乡里人仰慕的“一门三国”之家,可是他们命运多舛,都不得善终,再也没有回过家乡一趟
打电话要回家,是母亲接的
母亲在电话那头对父亲说:孩子说是要回来呢
先是一阵沉默
你告诉他,叫他不要回来了
你和孩子说去
父亲接过电话:……今年收麦,你……和你弟……都不要回来了
家里实在太忙了,送你接你的,要耽误我不少工夫呢
放下电话,我兀自呆了良久
听凄怆的歌玩会越听越凄怆
我躺在公园转椅上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讲
他说看你每天游手好闲四处隐藏让我更忧伤
我生了气,做一个书白痴有什么道理,我此刻不妨笑得欣喜,不妨讲许多玩笑,大力做我爱做的事,你如何会懂
他问我需不须要钱,说他过的还好,没再提起让我全力
不过挂电话是我明显的听到了他一声深沉的感慨
我感触那声感慨像一记重锤砸在我身上,何处都没伤却何处都疼的喘然而气
而后我的泪液简单滑落,掉在大地
而后赶快浸透进干裂的地盘,一点陈迹都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