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恋情的阳光谱,颜色很多,如:荒谬的恋情,为了到达那种手段而贯串的;烦恼的恋情,嫁了娶了不爱的人;闪电的恋情,望而生畏,结的快,离得也快,拿恋情当儿戏;搜集恋情,夸夸其谈,说得动听,普通不牢
抑制的恋情,用款项买来的婚姻,自己即是对恋情的鄙视
形形色色,无奇不有
我们的老师也赶来了,他也去看他的学生
在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不过是大一点的孩子,他除了陪我学习也陪我们玩,当然他不会跳窗子,他会跳起来投篮
现在他说话,抽烟,不像我们似的激动,声音雾一样飘着,眉目间刮着凉凉的雨丝
那雨丝一丝一缕地刮,刮到每个人的脸上,积成水珠儿,淌下来,淌下来
大家安静下来
车窗外,暮色越来越深,看不清远方
14.问君能有几何愁?好像一江绿水向东流
——李煜《虞佳人·月下花前何时了》
自小到大,母亲就以身演示,做人要规则、待人要宽厚、和睦,要时髦,要洪量
恰是在母亲这么有年的感化下,我成了一个懂礼识数的密斯,母亲老是以自已的办法带着本人的儿童向前走
姐姐们的恋爱,从高中校园出发
应当有我无法想象的浪漫情节,只是我没有一点记忆
但是她们从事的职业确实有浪漫因素,演川戏
她们的美对于我,有点巯离的戏剧性
我常常端详大姐的一张英气十足的头簪钗钏的美目凝兮的剧照,还有二姐穿一件时尚的马蹄袖的连衣裙的相片
我九二年大学毕业后的工资只有一百多块钱,大姐的收入就是我的至少三倍
她们的衣服很时髦,作为公众人物,正如茨威格所说,“知道美在世上具有强大的威力”
但在我的耳闻目睹中,我知道作为艺人的她们,不是靠天赐的美或者权势来挣钱的,她们的光荣在于艺术情操
经常有一些她们的同事——同一剧团的朋友到我家里住
我放学回去有时会见到他们中的一些人,有的是姐姐们的徒弟
他们如何练功,我也能看到
大姐说绕口令听得我目瞪口呆,她的川戏角色感强,什么人她都能演得传神,我尤其欣赏她那副柔美小旦的唱腔
二姐同样有很高的天分,但她没有达到大姐的表演境界
我行我素的刚烈的二姐,常让我想到《红楼梦》里的尤二姐
与母亲属相相同的二姐有蛇一般的腰身,却是一副独断独行的男子气魄,她是最有悲剧性格的女人,这种悲剧性因为生活和情感的动荡,而来得更早一些
她赌气似的婚姻,成了她的独角戏,最后以离婚远嫁而终结
她的个性美已经湮没在黄土高坡的风沙岁月之中,她不知道我是唯一欣赏她的个性的姊妹
姐姐们早不唱戏了,大姐在南方的城市做一个外乡的劳动者,二姐在北方的农村从事学校教育和稼穑
只有我,像一地麦子,在家乡的土地上,年年播种,发出霜露的光芒,闪耀在母亲视线所及的地方
我忽然感觉到,母亲其实对我一直是很满意的,尽管我像一株没有宽大水袖的孤零零的高粱